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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電影大綱

《如果愛》這部電影主要在描述孫納(周迅)和林見東(金城武)是一對窮戀人,後來孫納為了自己當演員的夢想而離開了見東。10年後,他們在命運的捉弄下分別以大明星之姿在新電影合作,還巧合地飾演一對昔日情侶。而導演聶文(張學友)則不僅在戲外和孫納有情感瓜葛,甚至不惜粉墨登場,也在「戲中戲」裡演出三角戀。如此利用戲裡戲外的情感關係,讓觀眾在時空的穿梭中,感受一段關於愛情的故事。 

 
二、剪輯片段分析(59分16秒~1時06分46秒)

其實劇中有很多地方採用時空交錯來舖敘男女主角過去的往事,然而我覺得
最精采的一段即是男主角在想著要帶女主角回北京-那個他們相戀的地方的歌舞片段(約五分鐘)。
  
  剛開始男主角慢慢的在水中往下沉,而這部片有很多男主角在水中回憶的戲,我個人認為導演可能要表達男主角的心情,在面對女主角的否認,他該不該遺忘這段刻骨銘心?然而,卻沉浸在過去,漂浮的思念,漸漸的,從載浮載沉到向下沉淪,不可自拔了,於是男主角在水底,也就是回憶的深層中,明白了自己的心,他要女主角跟他走。
  
  鏡頭馬上轉到男主角激烈的在鍵盤上敲打著「跟我走」,隨著螢幕上不斷出現的三個字來表達內心極度的渴望,接著鏡頭將螢幕上的字拉近再接到男主角在水中走,只拍腳的部份更強調男主角決定動身,為這段過往遺憾做些什麼的決心。
  
  緊接著鏡頭馬上跳到精采的歌舞片段,其實這是戲中戲的歌舞,先由歌妓們唱出曲子開頭,明快的節奏中帶著點貪婪的意味,而在一句句歌詞中間穿插著男女主角兩人私奔的背影、匆匆的腳步,到最後道路被這些舞者擋住,每個舞者都代表著誘惑的意象,而布景中的紅色燈籠更象徵著「燈紅酒綠」的紙醉金迷的情調,當然也有著昏暗詭譎的氛圍。舞者們誘惑著女主角,男主角護著女主角往前走,然而女主角的徬徨迷茫早已掛在臉上。舞者們繞成圓圈,鏡頭採用高角度向下拍攝,讓觀眾看到舞者的隊形,更襯托出男女主角被包圍四面楚歌的惶恐。
 
  鏡頭從一片糜爛華麗中晃動到十年前那個北京的小麵館,之所以用有點晃動的手法拍攝,我想是要呈現在真實虛無中掙扎,跌跌撞撞由慢轉快、由迷網迅速墜入回憶的感覺,如果是用馬上切換就顯得突兀。
  
  而在麵攤中的戲份,可以發現畫面突然擁擠了許多,這裡導演採用近景的運鏡,誰說話鏡頭就跟著移動到那個人身上,當然也反映了在座的人的目光焦點,
另外畫面的擁擠也顯示出在寒冷的冬天中圍爐吃火鍋的溫暖熱鬧。然後再度回到歌舞片段,這部分我就不著墨了,接下來的回憶穿插都直接用跳躍式的,鏡頭在舞者唱歌、男主角特寫、女主角被現實欲望包圍(男舞者們的出現)、以及回憶部分四者中切換,讓觀眾跟著目眩,甚而醞釀出一種緊迫感,到底男女主角私奔的結果會如何呢?
  
在這些場景交錯的過程中,觀眾瞭解了十年前男女主角的故事發展,而導演又巧妙的利用歌舞和回憶的穿插對應出兩者所要呈現的情緒。以下我分別用回憶和歌舞來解析這精彩的一段。

回憶:十年前女主角開始和名導演聊天,然後轉而看向在搬器材的男主角。
歌舞:女主角被男舞者包圍著,後仰,由上往下的鏡頭。
回憶:女主角看著搬器材的男主角,此時歌詞此時很諷刺的唱著「在十字街頭,
   沒啥好堅持,別跟生活嘔氣。」更是不用對白就直接讓觀眾對女主角的心
   思了然於心。
歌舞:女主角原本迷網的眼神開始媚惑起來。
回憶:女主角的臉轉向導演。
歌舞:在一個華麗的轉身,女主角搖身一變,從清純可人轉為濃妝艷抹的挑逗迷
   人,開始和舞者共舞,一場嶄新的重生之舞,妖豔動人,脫胎換骨。此時
   的肢體動作也跟著狂野起來。男主角的眉宇間也越顯沉重。
  
我個人覺得這裡是這段歌舞中最精采的部份,不管是音樂舞蹈,或是過去現在,都形成了一個迴圈,每個畫面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息息相關,不得不佩服導演和剪接師的功力!

  歌舞和回憶繼續穿插著,回憶部分已轉到男女主角和大家喝著酒,男主角悶悶不樂,而女主角看似開心的暢飲,心裡卻有著深沉而不能言喻的愧疚。這裡是沒有任何對白的,像是默片般讓觀眾去猜想男女主角的互動,配著歌舞音樂的吵雜,在兩者衝突下,達到無聲勝有聲的境界。
  
  突然在歌詞唱到「天堂地獄一家」這個節拍點停頓,場景切換到男主角跌入水中,以一種無可奈何自我放逐卻又期待救贖的姿態,這裡很有趣的是導演不採用正面或側面角度而選擇從水中往水面去拍攝男主角倒下的畫面,也許是為了更能突顯男主角的絕望放棄的內心情感,觀眾雖然沒看到男主角的表情,卻也從他的背影讀透他的無助,另外這個角度也更彰顯出水波的震盪,一種混亂情緒,從一個小點慢慢擾動了整個水面,漸漸擴散。
  
在後半回憶的喝酒戲中,男主角微醺,鏡頭開始模糊、柔焦、再特寫男主角醺酣的臉龐,甚至不是特寫整張臉,時而半張,時而缺一邊,使畫面呈現一種搖晃感,讓觀眾跟他一起醉茫茫。這之中鏡頭帶到了在舞廳中用的亮片旋轉球(因為不知其名稱只能盡其能描述),鏡頭對焦於旋轉的球,男主角畫面模糊,藉由那球上的反射隱約見到了男主角的面孔,一塊塊亮片散亂了男主角的臉,除了表達出醉酒的頭昏腦脹,模糊不清,我覺得也可以看作是男主角心碎的意涵。

  歌舞中的男主角開始離去,背著行囊不回頭,唱著「世界本就邋遢,還有甚麼可怕,爽不爽一剎那,天堂地獄一家。」他明白了險惡的世道,就連愛人也遺棄了他,男主角眼神不再哀怨,轉而銳利堅定,和一股狠勁,透露著恨。此辭鏡頭又出現亮片球,這次不同的是男主角的眼神在亮片球旋轉中清晰,呈現的不是酒醉,而是清醒後發現的支離破散的世界,在他愛的那女人走後!

  「最迷人的身體,最真實的交易。最溫柔的戰役,最爽快的遊戲。」最後歌舞結束於這段詞,和女主角在男人間的玩樂及男主角離開三者交錯,讓觀眾猜想十年前的女主角,應該就是用「迷人的身體,做了場最真實交易」了吧!

  十年前女主角的臉出現,鏡頭藉由男主角的眼睛去拍女主角,等於是男主角的視角,彷彿觀眾都是男主角的臨場感,「不要再記得這段日子,不要記得,不要記得……。」女主角說完後,開始為這段感情作最後的溫存(我個人含蓄的說法),音樂又再度響起「最迷人的身體,最真實的交易。最溫柔的戰役,最爽快的遊戲。」

  男主角猛然驚醒!但是女主角已經離開了。

  以上是關於我所剪輯的片斷解析,有很多地方都是自己的揣測,事實上我相信陳可辛導演可能也沒想那麼多吧?所以說藝術這種東西每個人鑑賞的向度都不同,品味格調也有差異,由其是個人的背景經驗更是會影響到欣賞作品的感受,比如說《如果愛》,如果你的心底藏著一個遺憾,也許就會為單純的劇情感動,而如果只是為了交報告,可能會注意許多較專業拍攝細節,難以觸碰到心底。
  
  《如果愛》這部電影,我在他剛上映的時候到電影院看過,當時的我純粹因為劇情而惆悵許久,如今不僅重看一遍,又反覆觀賞了十字街頭這段歌舞約莫50次以上,其實有些麻木了,但還是非常感動,只是是為了整個劇組的用心感動。
這部片不愧在金馬獎中大放異采,用了很多時空交錯手法,卻不會讓人混亂,又藉由戲中戲帶出三人的情感糾葛,所有的喻意、象徵都讓人有很多討論的空間,雖然我認為他的歌舞部份和《萬花嬉春》、《紅磨坊》比起來還需加強,甚至我覺得歌舞在整部電影中有點虛弱,套上歌舞片這個美名似乎是太勉強了些,然而他在感情的刻畫上,我覺得勝過很多傑出的電影,以愛為主題的電影其實很多,觀眾也許會認為老套,小情小愛,有什麼好看呢? 但是愛情就像是生命裡溫柔的灌溉,是每個人都會經歷到的,於是,這些愛的題材才會一再被探討,我不能說我懂得愛,也不是說看了這部片就會懂得,只是我們體驗了別人的愛情,自己的,會多一分珍惜吧。


三、剪輯片段歌詞部分: 

《十字街頭》 
作詞:岑偉宗 作曲:高世章 編曲:高世章 演唱:金城武/周迅

愛 沒有 恨 沒有
抓 不來 甩 不掉

沒有一個是天使 盡管抹粉塗脂
殘酷的天地 一隻小螞蟻
沒有嘆息權利

饑餓永遠是主題 愛情是個道具
太陽倒下了 霓虹中飄移
尊嚴水銀瀉地

世界本就邋遢 還有甚麼可怕
爽不爽一剎那 天堂地獄一家

我們之間的距離 相差不過毫釐
在十字街頭 沒啥好堅持
別跟生活嘔氣

愛沒有 恨沒有 抓不來 甩不掉
世界本就邋遢 還有甚麼可怕
爽不爽一剎那 天堂地獄一家

最迷人的身體 最真實的交易
最溫柔的戰役 最爽快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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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米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